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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拉二闪# 星火长河 09

- 镜 -:

死前一根烟,抽完就上路吧(不是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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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ct.09 王之宝物




翌日清晨,催人清醒的敲门声致使吉尔伽美什的人性缓慢上线了。




仆人谨小慎微地推开他别院里间的门,其时他正在整理颈项上的金饰,衣冠整齐,玉靥面上平静得威风凛凛,生来一副冷态不易靠近,却有着自己的一套善民之治。




自他搬进殿内的别院,于奴役而言基本没人敢走进,甚至连远远往上一眼都怀揣战栗,比起他身在城镇时,如今见上一面要奢侈得多。奥兹曼迪亚斯对他的关心远超对和平协议的理所应当,他把对他的一切关切都归为协议的天经地义的范畴内,借此为他的“喜欢”开脱。




又是如此美丽至极的人,作为人类实在华美得过于奢侈,白皙肌肤驭光似降临的神明。身姿挺拔,赫然赤瞳高高在上俯瞰众生,宛如燃烧的业火,跋扈却又安定。




像是,




法老王寻得再加以收藏的宝物呢——




仆役道明了来意,法老王下令吩咐他们服侍吉尔伽美什王出寝,并邀他入殿共议建筑一事。实际上他们昨天所谈及的神庙还在建设中,顶上阁楼尚未设计完毕,意欲邀请乌鲁克王赏脸施展才华。




闻言,吉尔伽美什整理金饰的手上顿了顿,微微浅笑,风华照耀,“不必了,我自己来,你们只需要带我去到殿内就可以。”




“我以为你会是那种益处全权接受的人。”奥兹曼迪亚斯跨进屋内,径直朝向整理首饰的吉尔伽美什走去,指尖轻轻带起桌面上的荣金华鬘为其佩戴,随后执起他手,腕入金钏,“你还真够傲慢,竟然要我亲自服侍你。”




“是你擅自而为,”轻推开奥兹曼迪亚斯的手,他拉了拉衣领,整理一番腰封,忽感对方话中的异意,他微皱眉头,赤瞳微怨的视线射入金瞳,“我可是相当明了自己的立场婉拒各种示好。你在小看我吗?”




“在你看来是那样的吗……”金眸垂帘陷入思考,“我本来没有那种意思。”




竟然真的认真回答,“唔,真无聊。”




“我认为我的诸多行为已经让你感受到充分的欢愉了。”




吉尔伽美什微叹,无奈语气里多少有对奥兹曼迪亚斯幼稚天真语气的哑然。他随着对方走出别院里间,路过长亭,穿过池塘。




路过花池吉尔伽美什脚步停留,微风拂过层叠涟漪,睡莲横卧于碧波之上,安然姿态,花瓣粉黛描摹笑意。




奥兹曼迪亚斯见他停顿脚步,眼瞳一侧望向池中睡莲,又看了看他的侧脸,日光洗礼下泛着淡淡的暖色光晕,“真好呢,距离你的别院并无太远。”




吉尔伽美什并未看向他,只是闻言浅然一笑,“这要感谢你的别有用心。”




竟然都被看透了,“真无趣。”




“我认为你被看透才更愉快。”




反击成功,奥兹曼迪亚斯当下就愕然地睁大眼睛说不出话。吉尔伽美什雍然大笑着举步离去,路过他之时还拍拍他的肩嘲他该多经世事,以免落得自己难堪。




然后奥兹曼迪亚斯执起他拍肩的手,盈盈笑意回应他说,于你的话,便不叫难堪。




“哼,真能说。想必有不少女人为你这杂种前仆后继吧。”吉尔伽美什对此表以冷哼,语气中讽刺远超于称赞。




他走在小路,道路两旁尽是热带植物,他拨开岔出的枝叶,前方一段路程还有这般岔枝。




“那你呢,你喜欢我吗?”




吉尔伽美什定然停下,奥兹曼迪亚斯不慎撞在他背上,他回过头,视线相对。




“不喜欢。”




“是吗?”




“愚蠢的问题,你把我当什么了?”


“说不清呢,也许是爱人吧。”




“算了吧。”吉尔伽美什收回视线,继而往前走。




奥兹曼迪亚斯伸手为他挡开岔枝,闭了闭眼睛,笑意沉静,“你有时候真的理智得不近人情。”




“……你不是也见过我没有理智的模样吗。”




行至大殿门外,仆役为他们拉开门,吉尔伽美什首先侧过身让身后的奥兹曼迪亚斯先入,再踩着他的脚印缓缓步入。可奥兹曼迪亚斯无视他的用心和顾虑肆意拉着他一同进入,关门之际,他听到奥兹曼迪亚斯轻言轻语的一句话——




“搞不懂你,你其实很喜欢我吧。”




吉尔伽美什被请上侧席,奥兹曼迪亚斯命人呈上黏土板,于上是他设计的神庙顶层楼阁,雕画中途,他假装不经意地将之推给吉尔伽美什,耀金之眸驰骋日光,带领日光三寸流入心房,挥手即为大手笔。




他说:“还差一层,交于你来设计吧。”




“哦?”吉尔伽美什诧异挑眉。他身为和平协议的使者,本不该逾越过宽,他自身都明了的简单道理,杂种王再无知也不该如此轻易让他涉政。是协议制定得紧迫而草率了,还是他本就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般漠然的成王?




看出他的顾虑,奥兹曼迪亚斯手上将黏土板再往前推近他一分,“我只是物尽其用而已,偶尔换种风格也挺新鲜的,也可以留下你来过的痕迹,没什么不好的。”




“哼,终于发现本王的才能作以跪拜了吗哈哈哈哈哈!”骄傲自满扎根他的本性,无论他的王道行进多远,有多宽大,为人上之王的附属品也会留存在心。瑕疵塑美玉,孤高成王者。




得到心满意足的答案,奥兹曼迪亚斯看着他拿起桌案上的黏土板,当下便倚靠在他身上,闭上眼睛,日轮升起,金眸阖帘,“那么就交给你了,我要稍作休息。”




“你——!”


“小点声,我可是一夜未眠。”


“……那与我何干。”




“当然与你有关,”顿了顿,他微微睁开眼,抬起头自下往上看着略有愠怒的对方,“我可是一整晚都在想你。”




黏土板轻砸在头上,“不是要休息吗,赶紧闭嘴。”








奥兹曼迪亚斯做了个梦,他送走了吉尔伽美什,凝望他离去的背影抓不住他的一缕飘散。他咧开嘴,笑得诡谲,眼角有一抹因风吹而湿润的红。他拿着自己的心脏站在神殿之外,该为之跳动的人已经远去,他的胸口血流如注,没有人能为他缝合伤口。




无星之夜,寒风挤进他的指缝,他手上的心脏随着吉尔伽美什隐没在风中的背影逐渐变冷,最后肉眼完全见不到之时停止了跳动。




他扒着伤口把心脏又放回胸口,但是血管衔接不上,空是一颗死亡之心了。最终他还是将其放回,在胸口放进了一颗沉重的巨石,未来的路自己行走,未尽的王道自己摸索,到身体消亡之时他始终都要走在这污秽的尘世,直到灵魂都被泯灭,记忆凝固在岁月。




梦里什么都没有。




吉尔伽美什正雕着石板,蓦然被一只慌乱挥动的手抓住了手腕,木笔落地,他欲侧身去捡,却被人猛地一道力度拉了回去。




“吵死了杂种,要睡就给我去到寝殿,本王的灵感都要被你搞没了!”他不满地抱怨,即便看到对方面上明显的不安也打算无视。




距离要保持着,不想太远也不能太近。




“你会留下来吗?”奥兹曼迪亚斯的视线迷茫着,内心也许正在期待一个他明明知道不可能的答案。他因为爱丛生了甜蜜的感觉,突如其来的幸福感让他迷失了方向。




“到了期限我就会走。”吉尔伽美什将木笔捡起,继续在黏土板上描刻着形状。




“你的眼里只有国家是吗?”


“我的眼里只能有国家,你也是,也必须是。”




“最后你为国家献身了,然后呢?”




“然后,花开红河彼岸,”最后一笔被他细细描绘,设计图的雕画即将完成了,赤瞳收回视线,为耀金之眸灌输使之振奋的力量,“至于你——吾之宝库,本王的心里,随你选择。”




奥兹曼迪亚斯怔愣了片刻后冁然而笑。在对手为吉尔伽美什的角斗场中,他或许某方面已经败北,亦或因他的存在过于明耀阻碍了他前进的脚步,使他哪里都无法抵达。于这场漩涡中任凭他如何挣扎也只剩徒唤悲戚,走到尽头也仅有焚烧过后狼藉的灰烬等待,他信手掬一把,濒死的火苗灼伤他掌心。




痛楚随他逝去了。




——然后呢?




奥兹曼迪亚斯试探着伸出手捧住对方的脸,动作意图十分明显。他在等一个答案。




是他分明心知肚明,却不愿面对的答案。




因为他在希冀那个“不可能”,转变为让人欣喜的微弱可能性。




吉尔伽美什推开他,黏土板拍在脸上,拒绝了他正大光明的邀吻。




他分明知道。




“放肆!如此公然,不准。”




“不公然就准了吗?”企图钻空。




“我说不准就不准,你那军师没教你不可对王的发言有异议吗。”




“我也是王,我管理的——”




“是啊,我差点忘了,但是我不听你的。”吉尔伽美什站起身,拉拉衣衫,“走吧,不是说还在建设吗,本王想靠近些看看。”




“你的神官难道就没劝诫你改改你的高傲吗?”




“你懂什么,王就该高傲。”














二人乘船来到建成尚未完毕的庙宇,奥兹曼迪亚斯在离开神殿前收到几份加急报告,但天色已近正午,他命近侍将用以报告的黏土板捎带上,渡船途中他观阅了一路,觉得疲了就靠在吉尔伽美什肩上稍事缓压,几分钟后又立起身来继续阅看。




吉尔伽美什环视四周,他早在摩西家见识的只是他国的一个小小缩影,虽为异国来者的到来而倍感新鲜,却都颇有秩序地远远观望。如今一路驶来,尽是那般缩影。战事之时听闻他继位不久就快速治理了国家混乱无序的社会现象,如此之大的一个帝国在极短时间内就完成统一大业。国家在他的带领下领土逐步扩大,国力增强,又是如此一位建筑家,尚在建设的就已有多座庙宇。反过来说那并非幼稚无知的王,那是尚且年幼就有诸多成就的青年王,英姿勃发,强大杰出。




如此年轻就与他争战多年,最后还要他亲自来提出和平解决,如果再那般继续抗争,暂不提国民哀怨的悲鸣,他也很快就快攻入那面高墙,城邦陷落也许也只是时间问题了。




吉尔伽美什那套战争计策固然可短时间受用,时日久了也备不得不时之需,因为已经无以而备,城里外两边的士兵都过分疲惫,没有什么比反复交换循环的徒劳进攻和防御更能摧毁士兵的战意,战意是支撑战士站立的核心,失去了便全盘皆输。




不过自两眼对立的战争发展到如此地步,输赢已不再重要,




这场战争,




已然没有赢家了。




不存在先爱上的就输了,存在的只是败北的前后。












船只靠岸,奥兹曼迪亚斯率先上岸将吉尔伽美什拉上,随即拿过他雕在黏土板上的设计构架仔细观阅一番,其间看了几眼尚在工程的庙宇,设计与目视的已建成部分有些地方无法衔接。




于是他指着庙宇空旷的顶层,指着设计图说某处地方无法连接,即便风格不同,如此一看还是有不小的差异。不过这样便好,惟是两个人共同完成的作品。




“你真是什么都不懂,”他一把夺过黏土板,对照着看了看,圆型柱台似乎过多,与下面形成了不协调感,他皱着眉思考一番,最后不太情愿地硬转了语气,“唔……被你这家伙一说果真有问题。”




奥兹曼迪亚斯侧面见他认真修改设计,手拿竹笔刻刻画画,脸轻轻皱起的线条都很美,认真起来不顾周围的,集中的美态,充满遐想,让人忍不住触碰的浮华之星火。




于是他握住对方执笔的手,自己的手牵引着他的留下他的想法,吉尔伽美什端详一番后,当下顿悟后大笑起来,“还不错嘛杂种。”




奥兹曼迪亚斯信步向前,身前庙宇遮蔽太阳暗里幽之,光线斑驳在密集排列的石柱上投射一地暗影,自外观之充斥十足的压迫感。吉尔伽美什随他进入神庙之内,也许是天赋异禀,奥兹曼迪亚斯所设计的每座神庙都有其特有的风格,内部装饰华美却空间狭小压抑,许是技术受限,进入后便感受到一种窒息感,寒意四溅。




就像他自身。




如果不深入了解这个人,他们根本不会走到如此地步吧。




吉尔伽美什到现在也想不透,如许究竟是好,还是其他的什么。




奥兹曼迪亚斯的背影在他眼前渐渐变小,握着黏土板的手收紧。




“居然背对于我,如此毫无防备,不怕我杀了你吗?”




若说奥兹曼迪亚斯在希冀一个不可能,他又何尝不是在期待试着改变。




法老王近侍腰际的兵刃蓦然冷漠相对,赤瞳下移,颈项已为刃器所指。




他侧身面向近侍,冷然金眸在幽暗庙宇内耀出光彩,宛如浴血修罗般气势骇人。因为剑锋所指之人的特殊性,他立即就能化身为更无情也更致命的昔日帝王,金目威光与近侍的黑瞳碰撞,对方眼瞳中在他的注视下浅薄的心切之光,已经被王者气焰焚烧得一席灰烬。




“你不会杀我,至少现在不会。”近侍颤栗地收回利刃,奥兹曼迪亚斯眼瞳方才的威压被缓缓收敛,面向吉尔伽美什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,“不过死在你手下也不错。”




至少现在不会,是你我都知道的理由。




“你怎么这么随便!那你国民怎么办!”


“你来负责啊,你可是全责。”




吉尔伽美什笑得大声,“我可懒得管。”




奥兹曼迪亚斯攀上他细长的脖颈,“建成之前你就要离开了,看来你留不到见到成品的那天了。”




“那你就帮我多看几眼吧。”




多看一眼,痛楚就会多扎入心房一分。届时因物理距离的扩大痛苦扎根,国家依旧强盛,青冢等在繁华的尽头,沧海桑田,逝去的岁月不再回首。


















天色彻暗,吉尔伽美什沐浴过后停留在回归别院的路上,入夜的睡莲仿佛漾在空中,夜风波澜一席涟漪。塘中睡莲风姿绰约舞动于层层涟漪上,淡粉含笑,一池的香甜气息荡漾,如梦如幻难以触及。




他打算就此迎着这气息步回别院,跫然脚步声在面前戛然而止,他抬首确认来者,嘴唇瓮动之余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。




他也是刚沐浴过后来此,身后还跟着一群侍役,他挥手使其退下,蓦然手抚上吉尔伽美什面庞,渐渐靠近的瞬间,低语出声:“不公然,可以吗?”




吉尔伽美什却是目光穿过了他。




他侧面余光望去,摩西站在不远处。
















摩西说,吉尔伽美什王的话,不可以。




不可以爱上他。




他们之间的阻碍不在他们自身,他们之间的所有问题都能被轻易解决。可现实无情,同为为王之人,为王相似却行走不同的王道,这两道王者之路注定平行,相逢无法相交。




他们共饮月光,畅谈王道之忧,望穿王道尽头的浮华之梦。共识异国琴师献上的繁华一起,为王之野心高歌,江山渔火,入目之景尽是一手天下,金戈铁马,梦在走,会走远。




一曲终会散,旧梦归墓,必须要上路的人不可停留,遗留的人无法忘却。




「他还在的期限内,请你快乐。」




请你留下回忆。




他离去后,请你不要痛苦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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